头疼欲裂,好像忘记了什么,想不起来,想不起来。嗡——一阵耳鸣卢卡修机修到一半晕倒在了地上。直到第三个人被挂飞,隐士动身去找囚徒,一路上他都在思考该用什么态度对他。漠视吗?又或者关心吗?可是他早已经不是他的老师了不是吗?寻了两台机子都没找到熟悉又陌生的身影,直到在第三台机子的旁边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人。「卢卡斯!」隐士急步走到了卢卡身边,就在他准备弯身将人抱起时,他意识到自己有什么资格抱他,他和他已经毫无关系了,他不再是卢卡斯的老师。疼,钻心的疼,头上隐隐的阵痛却比不上心口压迫的疼痛。卢卡惊醒了过来,回神看见的便是熟悉的房间,他不记得是谁将他送了回来,就如同他不记得他被赦免绞刑后之前的往事。脑袋昏昏沉沉的没过多久卢卡便又睡了过去。又梦到同样的场景,暗无天日感觉有无数双手朝卢卡袭来,窒息的感觉真实的不像梦境,又是一样的噩梦缠身。隐士的双手掐在卢卡的脖子上,慢慢的收紧,看着眼前人喘不上气涨红却丝毫未醒的睡颜,隐士放了力气,手颓然的垂到了身侧。「我在做什么…该让他付出代价的不是吗..但为什么不舍呢..」隐士呢喃着,看着曾经最熟悉的面孔,他还是替他掖好了被角转身离开了房间。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,卢卡猛然睁眼才摆脱了这老是打扰他的梦境。「去用冷水洗把脸吧。」卢卡起身走进了浴室,在洗手台捧起水洗了把脸,等他用毛巾将水珠擦干后,低头便见有个小东西拉着自己。小摇头鬼被卢卡捧起。「怎么把自己搞的脏兮兮的?」小摇头鬼只是摇摇头或许他也只会摇摇头。卢卡拿来了帕子,将小摇头鬼脖子弹簧那里红褐色的脏污才干净。「好了。」小摇头鬼看着镜中的自己开开心心的跑出去浴室。隐士开着虚掩的房门想着卢卡斯一定醒了,或许现在该改称他为卢卡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来看看,明明他们已没有关系。房间里似乎没人,隐士走进来时顺带将门带上,浴室的门也是虚掩着。刚刚帮小摇头鬼擦拭脏污时,他想着自己身上也有和这小东西一样的枷锁。沉重的枷锁,就如同他身上背负的罪孽一样,压弯了他原本自信挺起的脊梁。他从未看过脖子上缠绕绷带的伤口,于是卢卡头一次揭开了绷带,他看到脖子那显眼的缝合线,他想起来了,他全部都想起来了。细细密密的疼从他的脖颈一路传到了大脑,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自己曾经的老师。隐士走进了虚掩着的浴室门他透过镜子看着卢卡绷带下的伤口,是一条明显的缝合线。没有什么赦免,也没有什么遗忘,原来他从来没被赦免,他早就死了。镜中出现了幻想是生前的卢卡斯,而镜前的则是卢卡。隐士看着镜中的幻影,他听不清卢卡在呢喃什么,直到他看见了镜中站上绞刑台的卢卡斯嘴里似乎也在嗫嚅着什么。他听清了卢卡的呢喃也看清了卢卡斯嗫嚅的嘴形,两道身影重合,那道听不清的话语如今格外清晰
老师,对、不、起…
悄无声息
只剩下镜前有着缝合线的卢卡和
镜中在绞绳上不断摇头的身影。